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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山地震15天后矿工只身来到800多米的井下;黑暗中传来问候声

时间: 2024-05-29 08:55:49 来源:齐发 作者:齐发官网app

  1976年8月9日,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已逝去了整整13天,规模空前的搜救行动已接近尾声。位于震中的开滦煤矿,也开始为复工做积极准备。

  王文孝只身下到距离地面800多米八道巷时,黑暗中除了隐隐的滴水声,竟然还夹杂着阵阵嘶哑的叫声,宛如地狱中发出的声音。

  王文孝吓得毛骨悚然,转身逃出矿坑。王文孝受了惊吓,躲在帐篷角落里,身上披了一片草帘子瑟瑟发抖。直到两天后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。

  7月11日一早,一个惊人的消息引起王文孝的注意,就在两天前,家住唐山市小山街道48岁的家庭妇女卢桂兰,在无水无粮的废墟中,被埋13天后,奇迹般的生还了。

  王文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,他三步并做两步,找到时任赵各庄矿技术科负责人罗履常,汇报说在井下八道巷,可能还有活着的人。

  人命关天,罗履常不敢耽搁,立刻带着包括王文孝在内的六个人,一齐下到九道巷。为了保险起见,他们还带了两支半自动步枪。

  800米深的井下漆黑一片,阴冷潮湿,还散发着一股刺鼻难闻的骚臭味。震后的巷道面目全非,坎坷难行。

  在矿灯的照射下,大家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前进,经过三四个小时的跋涉,大家终于来到了九巷道,巷道里停着几节空矿车。突然矿车被撞的响了一声,虽然声音不大,可在寂静的井下却格外刺耳。

  罗履常仔细看看,才认出这是第五采掘组的组长王树礼,半个多月前还精壮干练的王树礼,此刻瘦弱不堪。

  看到罗履常,王树礼哭了,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断断续续的道:“陈树海、毛东俭、王文友和李宝兴,他们也还活着”。

  地震后15天,王树礼等五名矿工,在没有一点食物的情况下,整整坚持了15天。创造了人类救援史上一个难以复制的奇迹。

  1876年,晚清重臣李鸿章创建官督商办开平矿务局。三十年后,直隶总督袁世凯又创办了滦州煤矿。几年后的1912年,开平和滦州煤矿合并,称之为开滦煤矿。

  煤矿一共下属八个矿井,分别是唐山、林西、东欢坨、赵各庄、吕家坨、范各庄、荆各庄、钱家营。其中知名度最高的就是赵各庄矿。

  地面上的建筑顷刻间都变成一片废墟。那些九死一生的幸存者欲哭无泪,他们很难来想象,平时就险象环生的井下,在强烈的地震中,是否还会有人活下来,那可是一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啊。

  不幸中的万幸,幸存的人谁也没想到,由于大地震是浅源性地震,地震对地下设施的破坏远不及地面设施。

  灾难来临时,井下突然断风、断电,供工人们上下矿井用的升降机全部失灵。正在工作的工人们,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。他们临危不乱,按照事先预定的防灾方案,纷纷展开自救。

  唐山矿当时正在井下作业的矿工有1600多人,分布在三个工作面,地震发生后,工作面的负责人开了一个碰头会,最后决定沿二号井一条应急“马路”(通道)紧急升坑。

  这条“马路”作用,就仿佛是现代高层建筑上的电梯损坏后的应急楼梯,只不过矿井里的“楼梯”,比摩天大楼里的楼梯更狭窄,也更陡峭的多。

  从工作面通往二号井,一定要通过一大片采空区,采空区里是齐腰深的积水,由二百多名青年党团员组成突击队,义无反顾的踏入积水中。

  他们身后,是刚下井的新工人,再后面是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工人,那些年纪稍大的党员们,走在队列的最后,他们警惕的向周围观察着,力保不使一个工友掉队。

  采空区的积水,足足绵延了将近八公里,当突击队员们上岸后,他们回头张望,一长串闪耀的矿灯,在积水中蜿蜒,一眼望不到头。

  2号井深约900多米,相当于300多层楼,那条狭窄陡峭的“马路”,长约5公里,1000多人挤在这条狭窄的通道上,缺氧、缺水、饥饿,把每一个人都折磨得筋疲力尽。

  走在中间的人,都昏昏沉沉的,机械地向上迈动脚步。不时有人昏倒,走在他后面的工友,会义无反顾的将人背在背后,继续努力向上攀爬。“不抛弃,不放弃”不把体力耗尽的工友丢在路上。

  临近地面的“马路”,在地震中被毁坏的不成模样,不少路段都被碎石阻断,狭窄的空间,又无法展开大规模清理。

  突击队的小伙子们没有工具,他们4个人一组,用两只手将沉重的碎石搬开,不少人手指甲脱落,双手鲜血淋淋,但他们毫无怨言,愣是凭一双手,为工友们清理出一条向上200多米的通道。

  地震发生后,贾邦友将所有工人召集到一起,然后穿越迷宫一般的巷道,经过七八公里的艰苦跋涉,终于来到矿山的风井。

  吕家坨矿的风井是竖井,一架高112米的铁梯子,直通井口。梯子太高,沉重的自重也能把梯子压塌,所以梯子分为14节,牢牢的镶嵌在井壁上。

  贾邦友规定,每一节梯子上,只能搭载两个人。第一批登上梯子的,依旧是以青壮年党团员为主突击队,只不过每个突击队员腰上,都系着一根绳子,绳子的另一端,绑在那些青年女工腰间。

  炎炎烈日下,得救的女工们嚎啕大哭,她们不是恐惧,而是伤心,那些身体弱,没有下井参加劳动的姐妹们,都在地震中遇难了。

  一万多名身处地下上千米的矿工,正有条不紊的进行撤离,可与此同时,范各庄矿的郭振兴,正沿着救生绳梯,向地下五百二十多米处进发。

  这是一眼新开凿的竖井,由于地下涌水每小时达到50多吨,所以工友们都称这眼新井为“龙潭”。

  为了将工友们营救出来,矿上使用了救生绳梯。意想不到的困难又出现了,地面和地下的联系已经中断,谁下去通知那些等待救援的矿工。

  另外由于矿坑中风速太高,绳梯被吹的摇摆不定,谁也不知道,梯子现在到底有没有到达井底。

  危机时刻,26岁的郭振兴挺身而出,他沿着绳梯下到矿井中,每隔一段距离,就将绳梯固定在升降机的钢索上。

  从地下涌上来的阴风,将郭振兴吹得团团乱转,他不得不用一只手,始终牢牢的抓住钢索,最后两只手都被钢索磨的鲜血淋漓。此刻他也没想到,他是整个开滦煤矿唯一的逆行者。

  最危险的一次,是绳梯和钢索紧紧的缠绕在一起,郭振兴不得不耐心的解开一个又一个的绳结。

  三个半小时以后,郭振兴终于顺利的到达井底,此刻他已经筋疲力尽,可是顾不上休息,他要在黑暗中寻找生死未卜的工友。

  本来他已经顺利脱险,但是在清点物品时发现少了一管炸药。如果丢失的炸药发生爆炸,可能会严重影响矿井复工的时间。

  最后炸药成功找回,张勇却被飞速上涨的地下水吞没了,烈士遗体被找到时,他怀里还紧紧抱着找回来的炸药。

  截止到29日下午,整个开滦煤矿,地震时正在井下正常工作的1万多名矿工,绝大多数平安脱险。只有22人遇难或失踪,其中有15人在撤离工作面时,误入采空区迷路不幸遇难,他们的遗体,在后来几天的搜救工作中,都被一一找到。

  最后只有赵各庄矿的五名矿工下落不明。他们分别是55岁的陈树海,时任采矿班班长。27岁的王树礼,采掘组组长,44岁的毛东俭,采掘组副组长。20岁的王文友,下井不到三个月的新工人。17岁的李宝兴,参加工作还不到两个月。

  地震发生时的那天夜里,王树礼正带着三名工友,在地下1080米处,靠近10道巷的0597掌子面进行采煤掘进,值夜班的陈树海来检查工作,吩咐大家要注意安全,结果话音未落,地震发生了。

  0597掌子面缺水,煤面子干,瞬间巷道内煤尘弥漫,谁也看不到人。篮球粗细的立柱瞬间折断,支撑顶子的角钢也断裂了,发出。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心悸。

  大家抖落满身的干煤粉,在矿灯的照射下,大家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困惑和恐惧。谁也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事故。

  陈树海在煤矿干了大半生,明年就要退休了,他经验比较丰富,摇了摇头道:“不是瓦斯爆炸,别的巷道瓦斯炸了,也影响不到我们”。

  向下有一个运煤的立槽,有8米多深,就可以到达运输巷道,运输巷道比较宽敞,不容易让干煤粉堵塞。

  狭窄的立槽也被煤粉堵得结结实实,里面根本挥不开锹,只能由身材比较瘦小的王文友和李宝兴,轮流用矿工头盔,将碎煤一下下地端出来。

  足足干了十五六个小时,立槽终于掏通了,李宝兴从立槽里爬下去,发现下面的巷道也堵结实了。他刚顺着立槽里爬上来,余震来了,辛辛苦苦掏了十几个小时的通道,又被重新堵死。

  更要命的是,5盏矿灯因为电量不充足,已经有三盏熄灭了,大家进退两难,绝望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。

  王文友和李宝兴蹲坐在地上,嘤嘤的哭个不停。毛东俭年纪虽大,却没多少主见,靠在掌子面上长嘘短叹。

  王树礼问陈树海:“老陈,你说怎么办,咱们油皮儿都没碰过一块,就这么死了,真的好冤”。

  话虽这么说,王文友和李宝兴感觉自己年纪小,辛辛苦苦干了一天,是被人耍弄了,所以无论陈树海怎样苦口婆心的劝说,他俩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。

  王树礼一言不发,拿起大铁锹,开始掏向上的立槽。王树礼身体健壮,一口气干了两个小时,毛东俭又接过铁锹。

  他们两个整整干了十九个小时,终于挖通了向上的立槽,来到一个狭窄低矮的巷道里,大家平时来到这里,都要猫着腰,现在到处都是落煤,大家就只能爬着向前走了。

  陈树海说巷道的铁支架被矸子石压弯了,上面的矸子石松了,向上掏,就能顺着煤眼到达九巷道,那里有通向地面的“马路”。

  王文友和李宝兴少不更事,一起说“刚才谁没干活就让谁去干”,矛头指向年过半百的陈树海。

  王树礼拦住陈树海,说老陈是咱们的“活地图”、“主心骨”,井下地形复杂,要是老陈出了事儿,最后谁也活不了。

  随后王树礼顶着那盏唯一还亮着的矿灯,钻进了石缝中,用双手撬开一块块坚硬的矸子石,硬是从石缝里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。所过之处,矸子石上留下道道血渍。

  王文友哭了,他哭着钻进石缝,接替下王树礼,随后是李宝兴,后来毛东俭替下李宝兴。

  小李发现身边的几个人,都从湿衣服中挤出水,往嘴里滴,他好奇的问水是从哪里来的?

  最后一盏矿灯的电量也终于耗尽了,借着微弱的灯光,王树礼看了一眼手表,7月30日凌晨4:30,然后矿灯一闪,终于熄灭了,周围顿时变得黑漆漆一片,王文友和李宝兴顿时又哭了起来。

 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王树礼终于挖通了那片要命的矸子石,随后就听到“哗哗”的流水声,那是巷道里的“道心水”,又脏又臭,平时不小心溅到嘴里一滴,就恶心的不得了。现在却成了琼浆玉液,王树礼把头埋进水中,“咕咚咕咚”的喝了一个水饱。

  随后王文友和李宝兴也爬出“鬼门关”。王树礼在石壁上摸到了水管电缆,带着王文友和李宝兴一路向前摸索前进。

  过了好一会,却发现毛东俭和陈树海没有跟上来,于是吩咐王文友和李宝兴,留在原地等候,他摸回去寻找陈树海和毛东俭。

  此时陈树海和毛东俭也成功穿越“鬼门关”,5个人历尽艰辛,终于又凑不到一起。

  几个年轻人准备留在工具房里等候救援。陈树海却坚决不同意,他让大家仔细听听,果然寂静中传来牛吼一般的水声,这说明九道巷透水严重,用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被地下水全部淹没。

  为了活下去,大家只能离开工具房。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体力,陈树海摸到一块煤渣,就着道心水吃了下去。

  也许是太久时间没吃东西了,干涩的煤渣嚼在口中,竟然也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。

  从九巷道到八巷道,垂直距离300米,应急“马路”有800多米,相当于100层楼的高度,莫说陈树海他们已五六天没有正常的进食了,就是体力充沛的人,要攀爬这狭窄陡滑的800多米台阶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  陈树海找了一根棍子,他们5个人相互拉扯着,几乎每登上一节台阶,大家都要喘息好一会儿。

  黑暗中不辨方向,每隔40多个台阶,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平台,大家要浪费好长时间,才能在小平台上找到向上的出口。

  大家相互鼓励着,谁心里都明白,现在大家同舟共济,无论少了谁,都可能让这个小小的团队,失去坚持到底的信心。

  陈树海的体力越来越差,后来需要在王文友和李宝兴的搀扶下,才能蹒跚的爬上一节台阶。

  毛东俭虽然40多岁了,但他以前在井上干后勤工作,对井下的生存经验,他并不比两个年轻人丰富多少。

  毛东俭解释说,他有4个女儿,可一年前家里又添了个儿子,老来得子的毛东俭特别高兴,主动报名下井挖煤,因为这样每个月可以多赚二三十块钱,他要给年幼的儿子挣一份家业。

  因为搞惯了后勤工作,所以毛东俭做事非常认真,他离开工具房时,身上披了两个草袋子,每当大家体力不支,需要临时休息时,毛东俭就把草袋子铺在阴冷潮湿的地上。

  800多米的台阶,5个人至少走了四五天,他们来到八道巷,再也没一丝气力站起来,就连体力最好的王树礼,也瘫坐在地上。

  一向坚强的陈树海也绝望了,他知道从八道巷到七道巷,还有800多米同样的台阶,可依现在大家这样的体力,再也坚持不到七道巷了。

  陈树海最后说:“听天由命吧,附近有几辆矿车,我们仍旧是到车上去躲一躲吧,我可不想死后再被老鼠吃掉”。

  矿井里老鼠很多,矿工们平时不打老鼠,还会向他们投喂食物,因为老鼠对瓦斯气体非常敏感,矿工们把老鼠异动,当做生产安全的晴雨表。

  几个人很顺利的找到了矿车,他们分别躺进三节车厢里。两个年轻人躺在一起,中间车厢里是陈树海和王树礼,最后一节车厢留给了毛东俭。

  爬台阶时,一动就是一身虚汗,可现在闲了下来,马上就感觉冷得要命。最后5个人挤在一节车厢里,相互用体温来温暖对方。

  陈树海说八道巷里的道心水有毒,可是渴急了,明知那水有毒,也照喝不误,饿了吃煤渣,可那玩意儿根本不顶饱,到后来一放进嘴里就恶心。

  开始大家都讲自己。年龄最小的李宝兴,父亲常年在井下,得了矽肺病,再也干不了重活,李宝兴就接了父亲的班,成了煤矿工人。

  王文友命最苦,自幼丧母,他爹娶了后妈,对他整天没个好脸色。后来他爹也死了,后妈改嫁,家里什么也没给王文友留下,年幼的他与奶奶相依为命,王文友参加工作后,他每天上班,奶奶都要送出好远,深怕他有什么意外。

  谈来谈去,时间不长就没了新意。陈树海又换了个话题,问大家得救后想吃些什么?

  毛东俭说他最想吃大肉包子。李宝兴说想吃妈妈包的水饺。王文友想吃奶奶烙的馅儿饼。就连一向不善言辞的王树礼,别说自己上去以后,一定要买5包糕点,两包糕点“犒劳”自己,剩下三包给老婆和两个儿子吃。后来又自言自语说:“我饭量大,就是5包糕点,我一次也能吃得下”。

  后来陈树海回忆说,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真的还能得到救援,他只想让弟兄们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世界。

  7月29日上午,赵各庄矿采煤5区,就发现10道巷0597掌子面的五名夜班工人,到现在还没有升井。立即派了一支30人的救援队,跑步赶往406井口,沿着“马路”来到十道巷,发现通往0597掌子面的巷道完全垮塌,而且里面堆的是坚硬的矸子石。

  救援队经过初步估算,要想重新打通巷道,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。他们通过喊话,敲打钢管等手段,试图与被困在里面的矿工取得联系。

  但里面始终生息皆无,因此断定陈树海等5人已经遇难。后来才知道,通往掌子面的钢管,被矸子石砸断成好几截,就算是再大的声音也无法传进去。

  赵各庄矿表护工王文孝,自告奋勇到井下去探明情况。他战战兢兢的来到八道巷,他头上的矿灯,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显眼,所以他刚一出现在八道巷口,就被陈树海发现了。

  两天后,罗履常收到王文孝的报告后,立即带人赶赴八道巷进行调查。在井下整整煎熬了15天的陈树海等五个人,终于得救了。

  他们几个人的意识还算清醒,陈树海甚至还冷静的问罗履常:“今天是几号了”。

  罗履常说:“8月11日,大地震已经是半个月了,我们琢磨着,你们早就不在了”。

  不但罗履常没想到,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也没想到。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,5名矿工整整坚持了15天,这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。

  时任赵各庄矿党委书记马四,得知5名矿工生还的消息后,面对前来采访的记者,他激动的挥舞着手臂说:“这是奇迹,奇迹中的奇迹,奇迹的立方,只有中国工人的顽强意志,才能完成这样的奇迹!”返回搜狐,查看更加多